自灼

10.20

终于拿到手机了,找不到不写点东西的理由了。
总是幻想套上小礼裙打扮的漂亮干净,一台巨大的纯黑的三角钢琴,炽热却不刺目的聚光灯汇聚舞台中心,十指如蜂鸟在黑白琴键上旋转翻飞翩然起舞,音符流水般涛涛荡荡泄出。观众席坐着我在意的人在意我的人,喜欢着的人喜欢过的人。他们身处黑暗目不转睛。
因此艺术课毫不犹豫选了电子琴,课代表从另一边桌子开始传报名纸条意识到自己是最后轮到时的焦急担忧真情实意,报名人数超过限定数次询问下终于有人举手表示愿意调换走时的惊喜放松也是真情实意。不仅是想要触碰重要道具以便完善幻想画面,也许还为很多年前接近了却未能实现的那个埋藏起来的,愿望。
嘘。嘘。毕竟没有意淫的人生是坚持不下去的。
教室统共不到三十人,配置不错,电子琴不像几年前爸爸捣鼓回家的那台本来可以入土为安的破烂(拜它所赐一直以为电子琴音色扭曲音调要跑到天上去)。刚进教室就被声潮淹没,我抑制着雀跃双手轻轻搭在琴键上。
老师总要要求数遍才渐渐安静下来。讲的入门知识我左耳进右耳出,把音量小心调到可闻范围内最小,以不打扰他人为内在要求怀揣做坏事般的刺激与窃喜愉快地自爽起来。上帝视角地想你看啊那些音量那么大的傻逼,被吵被烦的就是你这种没素质的人。唉,五十步笑百步。旁边的人一定在心里说我坏话了吧,长的丑又不尊重老师手真难看手指那么粗还拿上来摆弄连指法都错了根本屁不会还不好好听在那里好好装b,这样想想我那偷偷摸摸的隐秘心情更加强烈起来。总算自行练习,令下琴声如浪潮猛地拍打上来,渐强的过程短到几乎分辨不清。我试着弹了几个音,听不见,音量钮一点点拨动,弹下去的力量加重又加重。听不见,听不见。我自己制作的任何声音都听不见。杂音,耳朵被灌满了杂音,一切与我无关的杂音一哄而上把我不敏锐的感官包围挤压,拍成扁扁圆圆一片平面。那瞬间仿佛被漫天海水淹没,处处都自顾自喧腾着巨大白色黑色的洪流,而我身处中央无法出声,甚至拨开一荡波纹都成问题,我没法在过于广大的潮中留下痕迹,我听不见自己,我找不到自己,我淹没在众人之中,成了组成众人这个庞大概念的区区一个数值为一的分母。
焦虑在一瞬间达到顶峰。而这块感情区域又恰巧附着了几根似乎应完全不沾边的几根神经丝,连接着憋屈,连接着愤怒,连接着委屈,连接着厌烦。
可恶啊。真讨厌啊,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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